风流医生俏护士xun521840年,鸦片战争打破了古老帝国封闭的大门,在枪炮的保护下,西方资本主义文明开始冲击中国社会。
得风气之先的通商地区,伴随着商品和西方殖民者的涌入,思想文化、社会生活最早接受着现代化的洗涤。
人们从此知道了除古圣先贤之外还有“物竞天择”、“声光电化”,西方世界也不仅仅精彩在“船坚炮利”,还有远比它更震撼人心的生产生活用品。
慢慢地,人们的生活开始发生了变化:电灯代替了油灯;碎石路、沥青路代替了黄土路;汽车、人力车代替了牛马车;高楼代替了宫殿、民居……这些不同于传统风貌的惊人变化,在国人心中刻下了强烈的烙印,使国人对新事物的心理承受能力逐渐增强。
在这个大背景下,最能体现这种变动的服饰,也开始悄然改变着自己的形态,展现着中西交融时代的社会。
从道光到光绪中叶,城市女子服饰在形制上,开始发生不同以往的变化,如袖口时宽时窄,衣领不断加高,上衣比例逐渐缩短等等。
虽然这时的形制之变还很微小,没有根本动摇清朝服饰的基本式样,但这些变化构成了近代服饰大变化的开端,透露着新文明的气息。
据史书记载:“衣服之制,历来宽长,雅尚质朴,……咸丰以来,渐起奢侈,制尚紧短,同治年又尚宽长,……光绪年又渐尚窄衣短袖……女子亦短衣窄袖(先行长至二尺八、九寸),胫衣口仅三寸许(先行大口至尺二、三寸)”。
在北京的街头,“衫袖腋窄而中宽,谓之鱼肚袖,行时飘曳,亦有致。后乃慕南式而易之,则又紧抱腕臂,至不能屈伸”。
如果说袖子的变化,还更具实用价值的话,那么清末女装衣领的变化,就侧重流行美学了。
18—19世纪,欧美女子曾流行一种高领,其状很夸张,大如扇形贝壳,置于肩头脑后,环护着脸颊,后来领子逐渐缩小,但仍较中国传统服饰衣领为高。
有民谣说“妓女之高领像朝天马蹄袖”、“饰衣领之洋纱边,像洋灰鼠出锋”。这样的高领既可以缝在衣服上,又可以缝在斗篷上,拆卸灵活,独有魅力。
镶滚本是加在衣服边防止磨损的花边,早期仅有二、三镶滚,到后来发展到五镶五滚,北京则多达“十八滚”。“咸同间,京师女子衣服之滚条,道数甚多,号曰十八镶”。
镶衣的原料几乎都是舶来品。蕾丝式样也开始引入,如“金白鬼子栏杆”,人们形容当时的女装是“鬼子栏杆遍体沿”。
有一种“鱼鳞百褶裙”,深受女子喜爱,广为流行。其做工是将面料都折成细褶,然后在每个褶之间以线交叉相连,裙子穿着后的效果是一波一闪,能展能收,形如鱼鳞或水波,裙子前后片的边缘和下摆都加镶滚。
《光绪都门纪略》“时样裙”云:“凤尾如何久不闻,皮棉单夹费纷纭,而今无论何时节,都着鱼鳞百褶裙”。
此外,还有刺绣精美的“百蝶裙”、“凤凰裙”。随着洋布的流行,以西洋印花布为原料的“洋印裙”亦十分流行。
还有一种“百铃裙”,裙上数十条剑状飘带,带端饰以金银响铃,动则发出悦耳的铃声。
咸丰“辛酉兵燹后,礼趋于简,习渐奢靡”,以往大多在达官贵人中流传的金银饰品,开始在民间流行,与大炮同来的眼镜、金钱表、文明棍也融入装饰的一部分。
“光绪中叶,女子有以小表佩于衣衽间以为饰者,或金或银,而皆小如制钱,故呼曰金钱表”。当时还有“双镜金丝半面妆”的评论。
随着租界的开辟和大量外国人涌入,西方的文化、社会习俗最先传入上海,深深地影响着生活在这一地区的人们。上海“繁华甲于全国,一衣一服,莫不矜奇斗巧,日出新裁”。
晚清上海商人成为市民的主体,流动人口众多,妓业空前发达。激烈的竞争使妓女懂得如何利用特别的服饰去打造自己的生存空间。她们较少受道德顾忌,敢为天下先,以服饰的标新立异,不断翻新为手段来吸引嫖客。
“同光之交,上海青楼中之衣饰,岁易新式,靓装倩服,悉随时尚,……而风尚所趋,良家妇女,无不尤而效之。未几,且及于内地矣”。
炫目的妓女装在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是女子服饰变化的领头羊,为在社会上渐次亮相的各阶层女子,尤其是中上层女子所仿效。
她们“金镶珠凤翠辉煌,竞学秦样时样装”。“葫芦仍样仿青楼,银水烟筒翠玉钩。更爱清倌人伴好,艳装添个小丫头”。“闺门妇女亦随波,有似新娘有似婆。时式衣裳时式髦,神凝目定语无多”。
一个妓院的女装,就像一个小型的时装博览会一样,将最具潮流的时尚展现在世人面前。
总之,1840年鸦片战争后城市女子服饰的变化已经初露端倪,这时服饰变革已经融入新生活方式的气息。
政治统治的松动、社会经济的发展及社会观念、价值取向的更新,强有力地推动了传承性很强的会风俗的变迁。
虽然,这种变化还很微弱,但是已经拉开了近代服饰大变革的序幕,回应着世界服装发展的潮流,预示着欧风美雨的冲击下,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资产阶级革命运动的高涨与女子解放运动的兴起,人们又从新的历史角度对服饰的变革提出了要求,并赋予服饰新时代的特征。
这是一个社会大交融期:腐朽的清王朝为了延续自己统治,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几乎是“百日维新”翻版的“新政”在各地展开;日俄战争的刺激使中国的立宪派空前活跃,资产阶级君宪思想广泛传播;
在海外的革命党也百折不挠,为建立一个民主共和的国家前仆后继,枪声震动了王朝的末日。伴随着社会政治的激烈动荡,西方各种社会理论和文化思潮铺天盖地地向中国袭来。
革命还是保皇,趋新还是守旧,不同的人们在社会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又通过他们的穿着打扮传递着这个时代的主流音符。
这时女学兴起,女子解放运动也在中国发轫,一些先进的知识分子把变革女子服饰同女子解放联系起来。
他们把传统的女子服饰看作是束缚女性发展的绳索,是女性处于奴隶地位的标志,号召女性独立要首先从改变自己的形象开始。
秋瑾在《敬告姐妹们》中指出,那种“足儿缠得小小的,头儿梳得光光的,花儿、朵朵、扎的、镶的,戴着,绸儿、缎儿、滚的、盘的,穿着,粉儿白白,脂儿红红的搽抹着”的生活是一种寄生生活,也是一种被奴役的生活。
秋瑾希望通过改变服饰使自己从外观到心灵都趋向男子。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秋瑾总是穿着一身蓝色不合体,而且式样很古旧的男西服,横戴着黑色鸭舌帽,手里攥着一根细手杖。
不着西装的时候,她也是长袍马褂,梳着男式大辫,足蹬皮鞋,完全一副男子打扮,在实践革命理想的道路上,践诺着把自己从外形到心灵都改变成男子的理想。
当时一些女性活动家如张竹君等,常西装革履,着男子服饰,为时人所瞩目。她们这样做都意在装束方面抛弃女性服饰打扮,认同男性,追求男女平等。
如果说女扮男装于秋瑾于革命志士,是一种革命的标志,而对于普通百姓则是一种时髦。
“光宣之间,……竞效男装,且有翻穿干尖皮袍者”。还有戴猎帽,身着西式男大衣“徒步而行,杂稠人中,几不辨其为女矣”。北京肃亲王的大格格保书航,常常女扮男装的出现在各种公共场合。
素以标新立异为尚的青楼中,也有妓女穿着男装,戴鸭舌帽。女扮男装者坐马车出入酒楼、戏院的也不在少数。
由此可见,虽然女尚男装的出发点大不一致,但男装成为女性风靡一时的流行装束。
20世纪初,一些有见识的女性提出,衣服应该与职业、身份相符合,主张服以类分。
清末“新政”开始兴办女学,女子入学人数逐渐增加,到1909年全国有各式女学堂308所,女学生14万多人,其中还包括很多教会女学生。
这些新式学堂大都模仿欧美和日本建立,对学生几乎都提出了不缠足和衣饰整洁的要求,具有一定职业特色的学生装走上服饰舞台。
据孙宝荪回忆,她上学时“每日有体操,并定制操衣,每日四点钟放学后,便操练瑞典柔软操十分钟,我们因有操衣穿,也很发生兴趣”。
那时的“操衣”应该是我们现在的运动衣。此时,大多数女学生的装束是:上身着没有任何镶饰的窄袖袄,长裤,脑后垂一辫,时髦一点的头戴鸭舌帽或者有帽檐的分瓣帽。
在这一时期,西方服饰因子越来越多的走进了中国女子生活。西方的服饰文化经过漫长的时间,已经开始被中国人所认同,人们的观念也随着时代的变迁发生了变化,从以前对“夷服”的大惊小怪、嗤之以鼻,到如今也见怪不怪了。
“庚子以后,风气弥开,男女皆尚高领窄袖,……凡西洋服饰若花边细纽绒毛衣之属皆为常御之品,而往时之阑干挽袖均捐废矣”。京华百二竹枝词记载:“近今新式衣服,窄几缠身,长能履足,袖仅容臂,偶然一蹲,动至绽裂,或谓是慕西服而为此者”。
随着衣袖变短,手套、手笼开始兴起。西方服饰冲击传统服饰的同时,西方饰品也随之引入。中国大地上刮起一股强劲的崇洋风,“大江南北,莫不以洋为尚”。
但是这时最为女子们所接受的,还是西式的男装样式,主要是男式西装、大衣、礼帽、西式皮鞋和东洋发式。西式花边、西式纽扣也流行很广。眼镜、怀表、洋伞、文明棍、手提包等,作为装饰品也为时髦女子所钟爱。
在公共场所的流行服饰,除了男式西装,还有一种是亦土亦洋的打扮,她们东10洋头,穿高领窄袖长袄素长裙,足登皮鞋。
在当时的小说《文明小史》中,一位学堂出身的少奶奶的装束,代表了那个时代的时髦穿戴:“穿双外国皮鞋,套件外国呢子的对襟褂子,一条油松的辫子拖在背后,男不男,女不女的”。
总之,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城市女子服饰的发展已经冲破了封建樊篱对女子的种种规范。女权主义兴起,女子服饰不再仅仅是取悦男性的手段,而开始追求自我的展现和个性的解放。
清王朝最后的历史,就像人们穿着的服饰一样,复杂多变,动荡的社会孕育了新的生活方式。
当男装革命性的第一次穿在女子身上,并能引为潮流时,封建时代也即将走向它的尽头了。返回搜狐,查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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