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督者埃卓凯丝本次COSMO 联手调研机构数字100,再次推出“ 中国女方式粉皮书”的第4辑内容——《谈到生育,我们在关心什么?》,通过不同维度来探讨大家对生育的好奇或是疑虑,还邀请了四位专家给我们思考生育的新灵感。
自2020年开始,《时尚COSMO》杂志与专业调研机构数字一百达成战略合作,每年合作出品两期与我国城市女性时尚态度、生活方式、职场社交等相关的深度调研报告。目前已经有三份广受好评的城市女性粉皮书问世,《什么工作是她们的理想型?2020中国女性梦幻职业调查》、《她们·一个人 城市独居女性调查》、《她身体 中国女性身体态度粉皮书》。
COSMO与DATA100一起,通过网络形式收集来自全国33个一线岁女性的真实反馈,呈现一些我们意想不到的现状,并通过交叉对比的形式,就城市女性当下关心的问题得出最真实权威的结论。
随着中国人口出生率持续下降,生育问题成为社会关注的焦点。对于女性而言,身份转变、自我认同、职场晋升、亲密关系……女性在社会关系中拥有的一切都将随之改变。
COSMO再次联手调研机构数字100,推出“中国女方式粉皮书”的第4辑内容——《中国城市女性生育报告》。我们聚焦中国47个一线岁之间的有生育意向或生育行为的女性样本,倾听中国城市女性对生育的态度。在这1637位女性中,未育女性占32%(含未婚、已婚未育和备孕中),孕期女性占9%,已育女性占59%(含独孩或多孩母亲);涵盖从初中及以下至研究生及以上的所有学历,其中本科毕业占67%;家庭年收入水平涵盖从年收入5万元及以下至50万元以上,其中年收入5万~10万元占18%,年收入10万~15万元占27%,年收入20万~30万元占30%。
我们用“未育女性”代表没有生育的受访女性;用“孕期女性”代表尚未完成完整生育过程的怀孕期受访女性;用“已育女性”代表已经育有一孩或多孩的女性。她们的声音,无论是否生育,都充满力量。何谓妈妈?为何选择生育?如何面对生育后一段新的人生?COSMO与中国女性一起寻找答案。
生育,以女性的身体为培育基础,是一次真正的“把自己作为方法”。由此而展开的讨论,让女性既作为选择的主体,也成为某种意义上的客体。生,或者不生,这是一个问题。女性的生育能力并非伴随一生,在医学上,通常将15—49岁的女性称为育龄女性。而在我国,女性的法定结婚年龄为20周岁,因此大多数女性会在20岁之后选择是否及何时孕育生命。伴随着漫长的一生,女性对于生育的理解和态度也会出现阶段性的变化。
每当大众讨论生育话题时,一些引发共鸣的观点总带有焦虑情绪。不仅仅是未育女性的忧虑,很多已育女性在育儿期过程中也总会有这样的情绪。
在国家陆续放开多孩政策后,很多女性面临一个挑战,如何看待生育在自己生命中的意义。似乎生育与保持自我成了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但到目前为止,没有权威的研究证明未育女性在中国更有优势能进入到更高的管理层。在我的一项研究中,我们在上海某区连续多年持续追踪不同教育背景和婚育背景的女性,发现在领导层里的女性中,已育女性的相对比例依然高于未育女性的相对比例,在深入访谈中,多家企业强调生育是一个女性成长和成熟的过程,有养育子女经验的女性更懂得如何做出妥协和协商,而这是作为领导者的一个重要的能力。
很多未婚未育的女性接收的信息大多是关于生育的疼痛、麻烦,但当她们看到关于生育的快乐相关的信息时,会本能地认为这是在催婚催生,并且产生抵触情绪。如果没有体验过生育,很难想象其中的乐趣。以我自己为例,我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小孩的人,但当我生了孩子后,我有了一种全新的爱的感受,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还可以以全新的视角去看世界,去学习如何与世界相处。孩子还能让我不过时,让我学习最新的知识。
当代女性之所以觉得育儿很辛苦,是因为目前的育儿文化是有问题的,社会学把它称为:密集母职,也就是强调家庭生活以孩子为中心,需要父母,特别是母亲,尽量长时间的陪伴,在金钱、精力、时间方面要无限制的投入,这给女性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而这样一种密集母职的育儿文化不仅费妈妈,更废孩子,好的养育不需要那么多时间精力,放轻松就好。
生育是一种怎样的体验?在人类已知可以度量的痛苦中,生育之痛位列榜首。而长久以来,生育之痛都被视为女性“必经的过程”。疼痛真的不可避免吗?而在疼痛之外,生育又将如何改变我们的身体?除了身体的变化,生育成本也是很多人最关心的问题之一。生育让女性迅速成长,在新的领域里学习知识,也交了不少“学费”。
了解产房里都会发生什么,了解医生可以为大家做什么,可以减少一些恐慌,让我们更理性地看待生育,以及生育对女性的影响。
根据我在医院的观察,顺产的产妇通常觉得宫口开前三指最疼,而剖宫产产妇会觉得术后护士压肚子排出淤血时最痛。为了解决生产的疼痛,国家正在大力推广无痛分娩技术,这个方案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是经过广泛而严谨的论证的。但目前,咱们国家仅有30%的产妇使用无痛分娩。可能有人会想,我是否可以在入院时就和医生约定使用无痛分娩?但实际情况远不是这么简单。首先是我国目前有53%的医院可以操作无痛分娩技术,除此之外,还需要能随时待命负责操作的麻醉医生。
一些女性会关心当进入生产过程时,谁可以为产妇的剖宫产手术做最终决定,特别当产妇和家属的意见不一致的时候。首先,产妇完全可以提出要求,但最终还要结合是否符合手术指征来判断。
很多人在怀孕及产后,会出现各种各样的身体不适。此时如果家人不理解,或者用“大家都经历过,怎么就你娇气”来敷衍,实际上,你遇到的所有身体问题,都可以与医生沟通,并得到科学的解答。请记住,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但绝大多数问题可以通过沟通得到治疗或缓解方法。
从医生的角度而言,生育必将改变一个人的身体,想要产后完全恢复到生育之前的状态是几乎不可能的,多少都会留下痕迹。但女性可以在产褥期之后,逐渐恢复运动,很多人在坚持运动一两年之后,体能和体态能恢复到比较好的水平,有的甚至可以接近生育前的水平。
很多人都被取卵针吓到过,取卵针的长度足有小臂长。整个治疗过程漫长而痛苦,女性需要打各种针(主要是激素类药物),做取卵手术,之后植入胚胎,且不一定一次就能成功,据我观察,选择做试管婴儿的女性大多已经完全了解了这些过程和需要经历的痛苦,然后依然义无反顾地进行。但目前我国并不支持单身女性进行试管婴儿。
当下定孕育新生命的决心,心理状态将会有哪些变化?有焦虑,害怕自己是否能应付得来种种变化;亦有期待,想象新生儿的模样,想象自己可以体验陪伴一个新生命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的激动。
超过七成的人在生育中遇到过角色转变问题,另一半、朋友、亲人都是她们最好的战友。
四成已育女性在面对生育时感到紧张,而孕期妇女有三成,已育女性比孕期女性更明显。除了紧张,已育女性更多感到疲惫,而孕期女性更多感到压力。
在解锁人生新角色时,无论是妈妈们自己,还是作为身边的家属,都需要去有温度地去看待生育期情绪变化这件事。
不可否认的是,社会对于女性相对而言是苛刻的,比如推崇的母乳喂养或是顺产,这些选择通常会伴随一些道德压迫。很多妈妈会被家人或社会环境苛责“母乳好不好”、是否亲喂等等,它们通常都伴随着对于一个女性的暴力评价。在这个生活秩序、家庭关系都被影响的节点,女性容易体验到抑郁的感受。
产后抑郁可以被理解为女性经历了一个“创伤性事件”,生活和身体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有些人经历过会短暂地烦躁不安,但并不会致使疾病;但有些人却在此事件后发展成了病理性的抑郁,可能是由于原本生活中存在已久的问题在这个情境下被重新激活或激化:比如一个女性长期生活在不被家人尊重的环境里。生产所带来的变化会使得这些糟糕的体验加剧。所以“产后抑郁”可能是孕产妇更根源性的问题的“症状表达”,其中包括女性和家庭之间的关系,以及产妇和内在自我的关系,它并非凭空出现。
产妇的家人们一定要做到的就是尊重妈妈们的自我选择以及感受,每个妈妈妈的性格和自身状况都不一样,不要说一些“别人都能这样,你为啥不能”之类的话,在这个外在已经剥夺她很多“自我”的特殊时期,妈妈们非常需要感受到自己对生活仍有控制感,我仍然是我自己。
很多第一次做妈妈的女性会有很多“我不够好”的想法,但也请给自己松绑一下,调整为“差不多就挺好了”的心态会让你轻松很多。
在整个生育过程中,除去生育观,以及女性们在生育时所面临的心理和生理体验之外,仍有一些值得“玩味”的数据值得我们关注。生育时的婚姻状况,顺产和剖宫产的选择,备孕的时长,女性自身对于二三胎的生育意愿,生育年龄,以及生育对于女性职业生涯的影响等。在这个生育议题之下,这些数据本身就代表了当下女性的态度与选择。
超过五成的人生育第1胎在23—27岁,约三成的人在28—32岁;超过四成的人生育2胎在28—32岁;约三成的人生育2胎在33—37岁。
千千律师事务所是一家成立近27年的偏公益性质的律师事务所,以妇女为主要服务对象,致力于推动社会法律权益状况的改善。
在千千律所近27年的法律援助实践中,我们发现,在所有与女性生育相关的法律咨询中,有三类问题出现频率是最高的。
第一类是在女性孕期遭遇的职场歧视,例如调岗、制定不合理的KPI、变相导致解雇或直接解雇等。
第二类是女性生育保险待遇的相关问题,例如是否能全额发放生育津贴、是否能享有足额的产假等。
第三类则是在女性求职时经常会遇到的生育歧视,例如询问生育状况、婚姻状况等。
很多女性在面对职场生育歧视时,并没有意识到公司行为是违法的,或者即使意识到不合理,也因为害怕维权成本过高、时间过长而放弃了自己的权益。我们尊重女性的每一种选择,但如果希望维权,有以下的途径。
向单位所属地的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的劳动监察部门举报投诉。要求政府执法部门督促单位履行对劳动者的赔偿。如果事实清楚、证据充分,行政举报途径非常有效且时间成本低。在行政举报途径无效或对结果不满意的情况下,第二步可以选择用法律武器保护自己。但实际操作中,可能要花费巨大的时间和金钱成本,而结果也并不一定能让人满意。所以,具体需要与律师进行沟通后再决定。
针对求职过程中用人单位的性别歧视,比如,不收女性,或者询问女性未来几年的生育规划,要求在录用几年内不得怀孕等,可以不必进行劳务仲裁,直接向法院提起平等就业权纠纷的侵权诉讼。
在举报投诉之前,我们可以收集自己作为劳动者的证据,例如劳动合同、工作打卡记录、员工手册规章制度、工服工牌等,都能证明自己为单位的员工或有雇佣关系。经过公证的证据会被法院直接认定为真实的,但也并不是必须公证。如果一些电子证据无法固定,例如被踢出公司群或者无法取得线上打卡记录,可以向劳动监察部门提供线索,政府部门会去单位依法调取相应记录。
在COSMO编辑部里,关于生育的话题有道壁。虽然编辑中有宝宝的人也并不少见,但大家在办公室基本一心都在工作上。有宝宝的同事们,很少会与单身同事谈论起育儿的具体细节。有趣的是,这次参与选题的DATA100研究员与COSMO的两位编辑,都没有经历过生育。在我们开始自由讨论选题构架时,我们除了对生育疼痛的忧虑,对其他几乎一无所知。当测试问卷初稿完成,开始做小范围内部测试和访谈时,我们才发现,关于生育原来有那么多我们以前不曾接触的知识和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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