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变量变送器过去我们的创作,主要是体现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创作思想,由内容决定形式,这在我们与国外艺术家的不断交往过程中发现,我们的很多创作缺乏个人风格。中国风格的整体形成,应该是由我们许多许多的个人风格综合起来,当这些个体的风格很强,而且这样的艺术家越来越多的时候,中国风格自然就会形成。
陈醉:构建我们价值体系,第一个就是我们民族精神一定要有;第二个体现我们文化传统;第三要体现我们民族的审美理想;第四个体现艺术自身发展规律。
艺术创作应该尊重人性,这个很重要。以前艺术创作不敢谈人性论,因为这是被批判的。现在能够把人性、人文关怀提升到国家的文化政策之中,这是一个极大的进步。此外,我们还要注意对外交流的策略。现在我们的交流越来越多,必须要摒弃原来那种僵化的手段。另外还得考虑知己知彼,要不断提高我们的修养,提高我们的文化层次。
李松:这次活动有一个新的问题,就是跟全国美展这样一些大展怎么样分工?怎么样互补?这些问题还是值得研究的。是不是还可以有其他的方式,比如说在限定的时间范围内,从涌现出来的优秀作品中选优,使得每次展览都能够有经典作品。前些年,特别是“文革”以前的一些展览,有一两幅作品让人们永远记住了那次活动。希望以后全国性的大展最好能有特别闪光的精品出现。
第二点意见,建议能够收集、保存代表性的画家经典性作品的有关文献资料。像去年举办的重大历史题材作品的展览,它就有一个展厅,专门展出画家的创作过程的草稿。画家的手稿、书信或者其他的材料,需要抢救。
第三点意见,重大的美术活动最好能够鼓励相应的一些专题研究,也可以纳入到学校的研究生论文选题。
第四点意见,建议能够打破画种的局限,有些小的画种它有大制作,也有高水平的作品。像有些连环画和漫画,篇幅很小,将来把它们纳入到展览范围内是很必要的。
第五点意见,讲到制作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分析,就是中国画创作的技艺性是非常强的,有些前人的作品制作性很强,但是并不妨碍作品具有很高的艺术品位。
吕品田:这个展览和前不久刚刚圆满完成的国家重大历史题材美术创作工程以及全国美展这样的制度性展览一样,都是依托国家力量的支持,进行核心美术价值体系建设的重大社会实践。在全球化语境当中,中国当代美术主体的建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美术主体没有具体的界定,就我的理解,美术主体至少应该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是人,一个是作品。从人这个角度来说,主体建设实际上就是人的建设,人的建设就是思想认识,其中重要的是一种文化自觉,这种自觉意识包括对于体现中华文化精神的审美理想、审美方式以及审美意识的表达、表现手段,包括审美方面的种种问题。在文化自觉里最重要的是我们的价值观,一种核心价值的认同,人的建设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文化自觉问题。从作品的角度来看,对于美术的认识需要拓展,需要超越这一百年来关于美术的一些认识上的定论。这一百年来是一个特殊的时期,我们在学习,也在借鉴,以至于形成了我们今天这样一个特定的美术观。在一个全球化语境当中,我们的美术观要在面向未来这样一个前提下进行一些调整,对于什么是美术?什么叫美术作品?需要拓展我们的认识,这是一个很基础的问题。
风格问题实际上是人的问题,我们不可能去指定什么东西叫中国风格,我想只要怀有中国心,怀有对中华文化深切自觉的时候,表达出来的就是中国风格,这个东西不必要刻意地指定、打造。时代标准是值得讨论的。我们这个时代是多元的时代,标准的本质是一元的,在这个时代如果说对于一个价值没有一种一元共识的话,这个标准是不可以建立的。
关于中国当代美术海外推广策略,也需要警惕很多问题,我们不能够沿袭现代主义的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这样一种意识去进行我们的海外推广,我们要沿着中华文化的天下主义思维方式来进行我们的文化传播,所以我们在海外传播的时候应该展现的是中国人和中华民族的一些普世价值的认识。欧洲人会强调他们对人类社会认识的一种普世价值观,我们今天也要强调我们对人类社会发展所遵循的一些普世价值观。
关于中国写意精神的当代性价值问题。写意精神就是写意精神,写意精神对于中华文化的审美传统、审美理想,或者说人文精神来说,它是一种永恒的价值,或者说就是一种不必要再去继续探讨的价值,没有现代性和当代性之分,因为写意本身就表达了我们对世界的一种认识和一种把握方式。
林木:中国人心中的国际意识是很强的,因此,全球化语境下的中国主体意识的讨论是很重要的。谈到对这个展览的看法,包括名家参展都是次要的,关键的问题是中国在觉悟,中国通过这次展览实际是在弘扬中国精神和民族自信,这个展览是整个文化界,也包括我们美术史上的一个转折。中国应该理直气壮地建立中国自己的当代艺术,它有几个特征:第一应该以中国当代生活和当代中国体验为基础,来呈现中国真实的面貌;第二,它应该与西方的当代艺术,从内容到形式都有重大的体系性的区别;第三,它应该与中国传统艺术有明显的时代性差别,它应该表现我们今天的生活,表现我们今天的感受和体验。
杭间:对中国当代美术的海外推广策略,具体提十五点意见。第一点,我想中国当代美术海外推广策略涉及到推广和接受的问题。这里首先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两种不同价值观的碰撞与融合,这个问题现在说起来好像是不可调和,但是我想这个问题可能是要值得我们每一个艺术家在创作过程当中来思考。
第二点,价值观背后是一个文化,区域文化是各有自己的一个发展背景和特点,表面上看来好像差异很多,但是这些是可以通过沟通来理解,所以区域化的问题可能是在推广的过程需要考虑的原则。
第三点,要做到文化的互相理解,需要新的思路,开放和包容非常重要。因为它不仅要说服自己,还要说服接受方。不同的地区应该采取不同的策略,比如说我们跟欧洲国家,我们跟美洲国家,或者美洲国家里面的南美和北美,还有非洲,或者东南亚其他地区的国家,这种文化的互相理解,它应该是因时因地而异的。
第四点,普世价值观的作品和表现一般人性的作品,可以考虑是推广的一个最初选择。在坚持普世的价值和表现一般人性作为一个初级推广的同时,还需要考虑到我们的特色,而不是像国内某些综合性面面俱到的展览。
第六点,按国际惯例操作的前提下,选择好的合作机构以及重要的展览场所是非常重要。
第七点,还应考虑主动在所在国家建立艺术交流中心,包括这个交流中心的房地产和经营等等,有一个完整的考虑。
第九点,是不应忽略商业性高档画廊的作用,运用市场机制培育本土的、国际化的艺术经纪人非常重要。
第十二点,是建议与海外的著名大学、研究机构建立联系,主动向他们提供一些数据库,联合出版有关的研究著作,甚至建立专门资助所在国家的中国当代艺术的研究基金。
第十五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希望我们产生并且会包装一批有世界影响的艺术家。
李树声:入选这次展览的作者,绝大多数都是建国以后培养出来的,这是建国以后人才培养的总检阅。国家要抓美术创作,要抓美术展览,重要的还是要从娃娃抓起,年轻人如何少受一些外来文化的影响?少受西方思潮的左右?是影响我们美术界发展的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王镛:这次展览是一个有明确文化诉求和学术指向的展览。中国风格应该是凝聚中国传统文化精华的一种内在的精神气质和一种总体的审美追求。不是表面的技法,也不是单一的模式。从这次展览来看,中国风格体现在各种具体的风格方面,其中写实风格占的比重较大,特别是人物画。写意风格或者说是非写实风格的作品,也占有一定的比例,抽象风格的作品很少,这反映了当代中国美术创作的一个整体现状。写意精神是一种高度自由的创造精神,在某种程度上来讲,它应该是构成中国风格的核心。写意精神是我们中国文化独有的东西,应该继承发扬,但是并不能因此偏废了写实,还是应该提倡多元的发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代标准,我只能谈个人的理解,形成共识在目前状况下是不可能的。中国应该充分发展中国本土的现代艺术,这种现代艺术不像“八五新潮”那样仅仅是对西方现代艺术的简单模仿,而是要根据我们中国当代人的精神体验创造出我们自己的当代艺术。我总结出来现代艺术有两个基本特征,一个就是强化个性,一个是简化形式,这是当代艺术发展的两个重要特征。
陶咏白:标准问题也是价值尺度问题,应该是多元的。价值标准是不能唯一的,在这样一个基本的人文、人性、人本的尺度上面,还应该有多元的尺度。今天已经进入了流动思维的时代,不能用定式思维看问题。本土是应该多元化的、开放的,本土也不是说就只一个,可能有各种各样的形式。还有,对80后、90后以及新人类们来说,我们理论界并不一定知道他们的真实情况,对于这些中国艺术未来发展的希望,我们要很好的研究,在这次展览当中,这些年轻人太少,应该给他们一定的机会,让他们认清自己的路应该怎么走。
顾森:关于当代美术的海外推广策略,我有一些个人的建议。首先,是我们向他们推广什么东西?这个我们一定要很明确。提到向海外推广,实际上这个海外是很宽泛的,比如亚洲也是海外,非洲也是海外,欧洲也是海外。我们向海外推广不见得只是对先进的国家,我们要顾及到那些不发达的国家。向外面推荐中国的艺术,起码应该包含两个方面:一个是书画,还有一个就是我们的民间美术。其次,大家在向外推荐的时候要有自己的核心价值观。中国的核心价值观究竟是什么?直到今天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复,这需要我们进一步的挖掘和探索。
赵力忠:通过此次展览,看完中国画、油画、版画三个画种,总体感觉版画成就最高。中国画和油画与版画比起来,艺术的纯洁度好像没那么高。当然,我不是指个人,而是从整体来说,这可能与版画自身发展的过程和情况有关。由此我得出结论,既然从事艺术事业,就要全身心地去投入,只有这样,才能提升自身的艺术水平和能力。
崔振宽:水墨画如果有形式,有写意的精神,再有时代的风貌,总体上就形成了自己一个特点,这就是我对中国风格的理解。对画家来说当然不一定像理论家想的那么深,那么全面,虽然可能在理解上有些肤浅,但是从创作实践上来说,我感觉这样比较好理解,也便于操作。
郭全忠:这种展览给我们当代辛苦一辈子的画家,包括老画家提供了一个平台,让我们能够展示自己。三年后的展览,能不能从现在开始,就着手筹办下一届展览,就像奥运会一样,有一个筹备的周期,包括展览的规划、展览的组织、作品的遴选等各个方面,这样准备的时间更充分,将会使展览更有代表性,使这个展览真正能代表、体现我们中国当代文化。
尚辉:中国风格或中国气派对于传统中国画,或者20世纪以前的中国美术来说,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中国美术是按照自身的规律自立地往前发展。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为什么今天需要谈,甚至站在当下的角度来谈这个问题,这有一个历史的过程。毫无疑问,20世纪以来我们向西方学习,渐渐地我们在学习的过程中,在学习其他民族优秀传统的时候,也放弃了自己民族的优秀品格、优秀传统和精神。20世纪以来我们的美术界精英,在这个问题上一直有很清醒的认识,比如说徐悲鸿谈到了改良中国画,“改良”二字实际上是用西方来弥补自己的不足。林风眠提出了“调和中西”,他也不完全是被西化的。谈到中国气派和中国风格,大家都应该着眼于中国传统艺术在发展之中如何构建自身的体系。因为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并不仅局限在传统之中,它不仅仅是要我们回到传统的原点,而是要思考如何在继承传统的同时,使之在当代有创新性的发展。中国风格或者中国气派,实际上也就是我们在政治上所谈到的中国特色。今天,中国的风格是古今中外的一次整合,是一次新的更高程度的整合。用中国特色来涵盖中国美术的价值观,或者由中国美术价值观所体现出来的中国风格和中国气派,才是比较完整的。
陈池瑜:现在谈中国风格,民族风格,它不是空洞的东西,它是有基础的。我们面对的传统有两个方面的,一个方面是古代的,如汉唐,或者元明清,都是我们的传统,但是20世纪以来我们也有个很重要的传统,就是现实主义。现实主义美术的传统,它是我们非常丰富的一个新的资源。打造中国美术的民族风格或者时代风格,现实主义是一个很好的、不可或缺的点。
邓平祥:就时代的特征和文化的自信力,我没有使用时代标准,因为我感觉这个标准如果作为研究归纳,它是可以谈标准的,但是作为国家体制的一个艺术的思想,我感觉不谈标准为好。因为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可能会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为什么谈自信力,不谈自信心呢?我认为从中国百年来的现实看,自信心谁都有,但就是没有自信力。你光有宏图大愿,没有与之匹配的力量也是徒劳的。
最近几年来谈制定标准或者建立自己评价体系这类文章有很多,这是出自于一种文化身份的焦虑,还是出自一种自信力呢?这是可以探讨的。如果出于焦虑的话他就带有很大的盲目成分,如果他出自于一种自信力的话,他可能就会产生很多正面的创造力。另外,谈体制的文化标准,我认为要比较慎重,因为我们在这方面教训太多了。我的观点是,现在正处于鼓励创作,鼓励多元化的历史阶段,艺术学本身的规范和文化法则我们不能混为一谈,谈学术都可以谈标准,为什么呢?比如说我们每个画家都有自己的标准,这叫做私立的标准,如果大家基于共同的评价体系的话,那就是公立标准了。
郑工:从油画或者中国画主体性来说,都存在一个异化问题,就是主体移位,如果没有移位,主体就没什么好谈。油画是西方来的,对我们中国当代来说,油画肯定存在一个移位问题,或者说是一个异化问题。中国画也是,本来它的主体不需要讨论的,但是在20世纪,因为它也存在异化问题,这就需要讨论了。这次优秀美术作品展跟全国美展进行比较,很明确的,这个展览有其自身的定位,包括它的体制和操作方式都与全国美展不同。由此我也想到,两个展览同样作为创作主体,它有一种什么样的差异?全国美展体现了主体的特殊性和特殊精神,这种特殊精神的表达就是个人必须出彩,而且要有很强烈的个人面目出场,创作者的主体意识是非常强的。而此次展览是邀请作品,艺术家有一种自得的状态,他可以很自然地、自由地创作,个人手法能够得到显露。在场与出场状态,这两者不一样的。这个展览因为是一种自在的状态,个人手法自在的显露,它更容易倾向于个性化的表达,强调一种感受性,这是两个展览在主体性上的一些不同。
现在提出一个主体性的建构,什么是主体性的建构?主体性建构首先在两个方面,一个是个体生命的主体,另一个是集群文化的主体。主体性的建构,不在于明确自我文化意识,也在于一种文化的决断,以及对存在的认定与选择。主体的存在是需要文化判断力的支撑或者一个价值的评判标准的,而这个标准就是核心价值观。
高天民:造型艺术在文化上的影响力,实际上比歌舞在某种程度上更具有深刻性和穿透力。所以我们看到20世纪80年代的造型艺术几乎超越了所有其他的领域,具有最广泛的影响力。文化推广需要有环境、有条件,而文化传播更是要搞清一个理念问题。思维模式的影响、人文风俗的介绍、文化传统的推介、话语方式的改造、价值观的渗透,是我们做海外推广需要着重给予考虑的。
邹跃进:今天要讨论的议题之一,就是全球化语境下中国当代美术的主体性,但我没用“当代”这个词,因为在我看来,当代美术有它特殊的含义。我们提出了一个更高的,要影响西方或者超越西方,甚至是争夺话语权这样一种想法在其中。我们的谈话后面,都有一个强势的西方在作为我们谈话的参照,它以一种强烈的参照系在制约着我们每一句谈话和每一种想法。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主体性是什么呢?是中国的,是艺术家的,是艺术主体性的,还必须是当代的,具有全球影响力的。中国文人画是最具中国传统文化主体性的,但是它缺少的是时代性这样一个主体。水墨画是学习西方抽象和后现代美术的结果,它们又像油画一样在艺术的本体上缺乏主体性。所以如果我们用这样五个标准来衡量,会发现任何一种艺术的形态和位置都有它自身的问题,怎么解决这些问题,是否通过提一个标准,比如写意标准等等,这都是不可行的。最理想的方式就是把中国美术看成一个竞技场,各种思想和观念相互来竞争。我个人的看法是以学术为最根本的出发点。从对西方的研究角度来看,西方之所以在今天有这样的话语权,实际上是它的学术研究的结果,所以后殖民主义在讲东方学的时候,说西方为什么能支配东方,不是因为它的枪和炮,而是因为它的学术研究。可见,学术研究所建构起来的一套话语系统,能成为一种文化支配另一种文化的权力。
傅京生:中国写意精神和当代性问题,不是一个理论推导的问题,现在对这个话题进行逻辑推演还不是时机,也没有条件,因为有很多基础性的问题没有研究,这里有研究方法问题,研究方向问题等等,但是这个话题是成立的。
写意精神在事实上是存在的,在逻辑推演中就会首先涉及到一个问题,中国写意精神有没有一个“核”在现当代画家的创造中生长?而这个“核”是什么?需要建构,进行现代性、当代性建构。在中国古代的写意精神中,这个“核”就是它的源语言,就是中国文化。这个中国文化在当代性的生长,首先要涉及到它的方向性问题。第二个问题,就是它的生态问题。我们发展到今天,国家现在面临着三个大的文化文脉来源:第一个是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化;第二个是西方当代文化的本土化;第三个是中国古代文化的现代化。
郭润文:过去我们对美术主体的理解,四个字可以概括——意识形态,因为意识形态确定了一个主体的建构。但现在事实上是,你用意识形态这个问题来建立一个主体建构是不行的。西方人对中国当代艺术的认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反复在西方传播,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中国当代艺术主体的这种建构,如果还建立在我们体制内的情况下,就必须进行全面性的介绍和推广,让西方了解中国当前的艺术状态。
郭北平:油画学会成立之初提出16个字,不知道现在是否已经过时,当时提得非常有智慧,叫“真诚心态,多样探索,民族气魄,时代精神”。这里面讲的最重要的一条是真诚心态,以此让我们作品更纯粹。
赵奇:在当今的艺术界,包括媒体宣传,几乎都是褒扬,没有批评。可能这些褒扬太多了,感觉没有严肃的、学术性的研究。当然,这个问题可能不仅仅是我们理论家的问题,因为作为画家本身,也不认为艺术理论对画家的创作具有指导意义,仅看作是一种研究方式。
何加林:写意精神最后还是要落实到一些具体的语言上面,它内在的东西千变万化。中国艺术要有一种中国的风格,其实就是要有一种中国的“功夫”。中国功夫要修炼,需要一种修养,比如说笔墨境界就是要靠这样的一种修养去积累,去捕捉。你到了一定的笔墨境界,你才能够传递你的文心,传递你的文化。中国艺术一定有道德成分在里头,如果没有道德,这个中国艺术是不高明的。
贺昆:将来中国美术在对外发展的前提下,是不是也考虑加大力度对全国各地方省市美术的辅导,中国国家画院能不能把这个范围扩大到全国,就是和地方政府建立起一个有效的机制。国家画院的画家不仅仅作为专业创作者,还应该起到国家对美术思潮和美术发展的一个战略指导作用,去影响全国美术的健康发展。
林永康:中国风格不是单一的,应该是多元的、丰富多彩的,尤其是在中国社会已经发生深刻巨变的今天,当代艺术与新的形势对传统继承、民族性探索,及时代精神、审美性的体验和追求,也必然产生与过往不同的认识和理解。中国风格应该体现中国当今的现实生活,体现当今时代的风貌,努力反映出当代更具典型性的时代精神。当代油画的发展不单纯是从西方现代和中国传统的关注、研究中,构建自己的艺术语言和探索新的艺术形式,而更应关注当下的中国文化和社会,关注当今社会人的存在和精神状态,以及与人密切关联的现状和环境。
王迎春:这次第九届艺术节的美术作品展览,囊括了20世纪老中青三代画家的作品。展览虽然有主题,但较为宏观,并不是专门按主题的命题作画,而是画家平时称心的作品。所以,作品丰富多样,心态放松自由。可以说,本次展览形式之多样,质量之优秀,涵盖之全面,是前所未有的。说明了从改革开放三十年来,人们思想解放,艺术追求自由和良好和谐的社会氛围,使得美术园地真正呈现一派百花齐放、五彩缤纷的繁荣景象。
其中,中国人物画以反映时代精神与现实生活,是这些作品的共有特点,这类作品占主导地位。整个展览,人物画在反映现实生活和时代精神方面,无疑处于领先地位。
人物画,从艺术表现方面的丰富性、多样性,也超出了以往任何时期。我以为,这样的评价,当下的人物画,并不为之过。
展览中,有用传统手法表现传统题材的作品;也有用传统手法表现现代题材的作品;亦有在传统手法基础上,有所发展,开拓之作;有源于速写式写意画;亦有以素描造型为根基的水墨人物画;有与山水画技法结合的深厚有力的作品;也有融入花鸟画技法,水墨淋漓的人物画作品;还有一些与传统样式拉开距离,又派生出的许多新技法、新样式、新面貌,都是运用中国画的材料工具,表现出崭新的艺术效果,耐人寻味。
每次看过展览后,我有个体会,从理论上讲,有怎样的不同的观点,怎样的不同见解,终归要回到作品中,用作品来讲话,画出好画才是硬道理。
整个展览,精品荟萃,不仅可以代表中国画最高水平,也反映出了当下美术园地的繁荣景象,令人鼓舞。
邢庆仁:艺术讲的是最本质的东西,我想优秀的画家都是站在零点上,如果要朝两个方向发展,两极发展,一边实的,一边是虚的。实,可能就是生活中最繁琐的东西;虚,是一种整体象征,所谓形而上和形而下的一种结合。对一个画画的人来说,我觉得激情就是形而上的东西,变通是形而下的东西,整体就是一种和谐。我们今天谈的笔墨也是这样,笔是一种有形的东西,墨是人的修养知识和才能,笔和墨也是形而上和形而下的结合,这种结合是一种境界,我们经常讲继承传统,继承传统决不是一种承袭、一种程式,应该是一种心灵。
梅墨生:我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就是什么是中国文化的当下性?就是当代中国文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问题。我们国家画院在这次展览提出的中国风格,我觉得体现的是我们的一种历史意识,就是一个民族的精神和文化,试图用我们的视觉艺术来表达。但是我一直在想,我们当代的中国人具有一种什么样的品格、精神和气度,这个问题是一个非常庞大而沉重的学术问题。
张培成:中国精神是必须要定位的,中国风格让人在地域这个横向上面有一个坐标,时代精神让人在时代的纵向上有一个坐标,这就是每个人的位置。
王志纯:首先祝贺“中国风格·时代丹青——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的成功举办!中国国家画院能够在短时间内运作和实施这样大型的展览,从展览创意到筹展细节、总体效果、社会反响,都是非常成功的。这次展览的意义,首先在于突破了以往全国性美展的办展思路,开创了一种新的展览模式,搭建了一个新的纯学术的高端平台。与五年一度的全国美展不同,树立起一个全国性优秀美术作品展的新品牌。这个展览是从“全国画院双年展”的基础上扩展思路,确定新的办展宗旨和评选方式,组成了覆盖全国的、代表当代中国美术最高水准的名家阵容。将当代中国画、油画、版画最高端的作品结构在一起,将中国当代美术最有价值、最精华的部分集中起来,形成高层次的对话和交流的平台。
这次展览的特别之处,在于将全国范围内各种风格流派的艺术名家的优秀作品聚集一堂,营造了一个纯粹以艺术家个人的艺术成就、风格、水准为评判标准的高端展示平台,而没有附加表现内容、题材及其他方面的任何要求和限制。研究当代美术的发展,促进当代美术探索不断走向深入,最应该关注的就是这些个人艺术风格相对成熟的艺术名家。只有关注精英,研究精英艺术家的风格走向,进行精英群体之间的对话和交流,才会真正把握当代美术的发展方向。
这次展览明确提出“中国风格·时代丹青”的学术主题,不仅强调了当代中国美术创作的主体地位,同时也提倡艺术创造的时代精神和创新意识。将在全社会形成强有力的引领和导向作用。实际上,当代的每位画家都处在一种网络之中,一种多元化的艺术格局之中。画家们除了自身需要不断深入的个性化创造之外,同时还需要一种合力、一种氛围,一种群体之间的相互影响、相互推动、相互促进的力量。从某种角度来说,个性化的艺术创造实际上正是在群体的网络、格局、氛围中,才能得到不断深化、完善和成熟。所以,一定的群体所形成的学术氛围,往往会对个体的审美知觉、形式语言探索,产生特殊的作用力和潜移默化的影响。这次展览更重要的意义在于为当代中国美术的大繁荣大发展营造良好的学术氛围。这种氛围和明确的学术导向,将会对画家个体的探索和创造产生极为重要的影响。“中国风格·时代丹青——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已经形成了清晰的思路,确立了相应的评选程序和运作机制,开创了很好的展览模式,相信在今后的运作中,将会不断调整和完善,对当代中国美术创作的大发展大繁荣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
在各位与会代表发言之后,中国国家画院院长杨晓阳进行了总结讲话,他说,听了大家的谈话和发言,我觉得很受启发,我印象这是在近几年各种研讨会中质量比较高的一次,或者是质量最高的研讨会之一。从展览本身说开去,有高屋建瓴的宏论,有具体问题的辩析,有对展览本身的建议,也有对美术发展的高见,我很受启发。专家们对本次展览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感谢大家的支持,有大家的支持我相信这个展览会越办越好。
关于中国风格,提出这个命题以后我天天在思考这个问题,什么叫中国风格?中国风格是由中国精神决定的,换句话说,就是表现了中国精神的风格就是中国风格。中国精神又是什么呢?在易经天地卦辞的开篇就规定了中华民族的精神,“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仅这句话还不行,还有厚德载物。我觉得自强不息和厚德载物这两句话必须同时提出来,这就是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也决定了中华民族的艺术精神。中华民族的艺术精神又是什么呢?从表面来看是写意精神,写意精神是写什么意?我觉得这个中华民族和其他民族绝对不一样,只有中国人把绘画、把造型艺术叫做美术。中国人并不是所有东西都是美的,而西洋人以真为美,它以科学为美,中国人以美为真,以善为真,以德为真,以道为真,我觉得这就是中国人写意的目标。中国人是以社会学为基础,以人学为基础。西方人在讲形神的时候,实际以科学为准,他以人为本,我在这里对以人为本提出质疑。我觉得以人为本是在中世纪以后反对中世纪的禁欲主义提出的一种突破,但是以人为本要怎么理解?以人为本还是天地人合为一体,人要尊重自然,人要尊重社会,人要尊重别人,以人为本搞不好就成了以个人为本,以个人为中心,这就是西方现代主义为什么被中国人所不耻。为什么西方的这个东西进来了以后,我们中国人不接受,我觉得它的方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它所反映的一种本质的指向是自强不息,是无限的膨胀个人,是要消灭别人,它要讲究冲击力,它要讲究视觉的一种抢先,在某一个展览上压倒别人,我觉得这跟中国人的一贯做人、做学问的最高要求是相悖的。
最后,主持人张晓凌的发言认为,今天的研讨非常深入,每位艺术家、批评家都贡献出了自己独特的思考及睿智的见解,对“中国风格·时代丹青——全国优秀美术作品展”予以正确评价的同时,也对如何在全球化语境下构建中国当代美术主体、中国美术的海外推广策略等课题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有些看法很尖锐,具有思想性价值。这些观点和看法,证明了每位知识分子、艺术家对国家文化发展的一份责任心和学术良知。这种责任心和学术良知就是中国当代美术、当代文化发展的基点,也是中国文艺复兴的希望所在。回顾历史、反思现状,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不管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中国当代美术已经走到一个历史的拐点上,在100余年的革命、破坏、颠覆、解构、渎神以及随之而来的迷茫之后,中国当代美术将进入一个建构的时代,它至少包含这几方面内容:建构中国当代美术核心价值体系,建构具有东方审美趣味的话语体系,建构中国当代美术创作主体,以及在国际文化博弈格局中,建构中国当代美术的主体地位。如果在十年前提出这样的课题肯定会遭到普遍的质疑,但今天,连西方著名的文化学者、策展人都不再怀疑这一点,在他们的言论中,“中国的重要性”已成为关键性字眼。说到这里,张晓凌认为有三个历史经验值得注意:一是中国文化在西方现代性起源的过程中扮演过重要的角色。自文艺复兴开始,现代性的形成有三大支点:科学理性、人本主义和世俗生活,中国文化在这三个方面有着深厚的经验,这些经验直接参与了西方现代性的形成;其二,在中西文化两千多年的交流史上,中国一直保持着文化输出大国的姿态,只是在1840年后,才被迫转为文化输入大国,而这段历史仅一百多年;另外,在近现代历程中,中国成功地完成了由古典文化向现代文化的转型,并由此积累了丰富的现代性经验,这一经验的价值在于它的非西方化的独特性。如果我们正确地认识历史,我们就没有理由妄自菲薄。今天的研讨会讨论了这么多课题,非常成功。今天最大的收获不是我们回答了什么问题,而是我们提出了什么问题,我认为,对这些问题的回答与实践,将是中国文艺复兴的开始。(编辑:卜登科董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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