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逐的萨图科上官婉儿是唐朝人,陕州陕县人(今河南三门峡),祖籍陇西上邽(今甘肃天水);
唐高宗时期,上官仪帮唐高宗起草废后诏书,得罪了武则天,被诬陷谋反,下狱处死。导致上官婉儿随母亲被发配入掖庭为官婢。
上官婉儿十四岁时,武则天召见了她,因聪慧善文得武则天重用任女官;中宗年间被封为昭容,执掌朝纲,权势日盛,左右朝政,期间大设修文馆学士,代朝廷品评天下诗文,一时词臣多集其门。
唐隆之变时,手捧与太平公主共同起草的中宗遗诏“相王辅政”求免,但仍被李隆基下令处死。
上官婉儿作为文坛领袖,带动了当时的习文风气;同时她掌管国家最高学府以及国家图书馆——修文馆,主持修峻图书典籍,选拔文才贤士,扩大修文馆规模。
婉儿在这期间主持风雅,与学士争务华藻,写诗赛诗,对文人提拔奖掖。近代文艺理论家谢无量称“婉儿承其祖,与诸学士争务华藻,沈、宋应制之作多经婉儿评定,当时以此相慕,遂成风俗,故律诗之成,上官祖孙之力尤多矣” 。
於是昭容以武氏事動后。即表增出母服;民以二十三為丁,限五十九免;五品而上母、妻不繇夫、子封者,喪得用鼓吹。數改制度,陰儲人望。稍寵樹親屬,封拜之。昭容與母及尚宮賀婁等多受金錢。封巫趙隴西夫人,出入禁中,勢與上官埒。繇是墨敕斜封出矣。三年,帝親郊,引后亞獻。明年,正月望夜,帝與后微服過市,彷徉觀覽,縱宮女出游,皆淫奔不還。國子祭酒葉靜能善禁架,常侍馬秦客高醫,光祿少卿楊均善烹調,皆引入後廷。均、秦客蒸於后,嘗喪免,不歷旬輒起。宫乐图
唐代的诗歌史一般分为初盛中晚四个时期,初唐时期又是绵延时间较长的特定时段,这一时期宫廷诗歌的发展呈现一枝独秀的局面,与当时的宫廷环境、诗人群体和文柄主宰有着密切的关系。在前后衔接的数十年的诗歌发展进程中,上官仪和上官婉儿嫡亲祖孙相继主宰文柄,成为最值得关注的现象。
(1)上官婉儿在诗歌方面继承和发展了祖父上官仪的文风,重视诗的形式技巧,对声辞之美较为看重,擅长体现事物图貌的细腻、精巧。
(2)中宗年间,因其政治地位的影响,“绮错婉媚”的诗风逐渐影响了宫廷诗人乃至其他士人的创作方向,“上官体”也成为了上流社会的创作主流。
春至由来发,秋还未肯疏。 借问桃将李,相乱欲何如。唐昭容上官氏墓志盖拓本
(1)2013 年 8 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在西咸新区空港新城园区南大道项目建设用地的考古工作中发现了上官婉儿墓,位于咸阳市渭城区北杜镇邓村北。墓地规模不大,陪葬品也不多,出土墓志盖题“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志文楷书,近一千字,记载上官昭容世系、生平、享年、葬地等信息。
(2)根据墓志记载,上官婉儿葬于唐景云元年(即公元 710 年)八月二十四日,与史料记载相符。该地在唐朝为“雍州咸阳县茂道乡洪渎原”,是北朝晚期至隋唐时期京师长安附近重要的墓葬区。
(3)在墓道和墓室内没有壁画,墓室系明圹砖券夯筑,正方形,边长 4.5 米,最深达 10.1 米,顶部全部塌陷,铺地砖全部被揭起,四壁残余部分最高 1.38 米,未发现棺椁痕迹,甬道内有墓志一合,墓志盖上以篆体书三行、行三字,题:“大唐故昭容上官氏铭”,墓志内文则用楷书题写。
(4)墓葬曾遭大规模毁坏,据专家分析很可能是古时的“官方毁墓”行为。墓葬现已回填建成遗址公园,被命名为唐昭容上官婉儿公园.
2014 年 1 月 7 日,陕西省考古研究院对外正式公布了墓志内容,墓志题为《大唐故婕妤上官氏墓志铭并序》,共 982 字。 2022 年 4 月 28 日,陕西考古博物馆首次展出上官婉儿的墓志。内容来自:上官氏家族与初唐文学——兼论新出土《上官婉儿墓志》的文学价值
《上官婉儿墓志》是一篇很好的人物传记,也是一篇很好的文学作品。无论是政治的沉浮﹑历史的进退,还是家世的显荣、个人的升降,都通过这九百余字的墓志文表现出来。又因为上官婉儿的特殊身份和墓志写作的特殊环境,墓志所用的曲笔也很值得我们重视。
上官婉儿是中国历史上一位悲剧性的人物,其一生大致上经历了“显荣—悲惨—显荣—悲惨”四个阶段。童年时代,因为祖父上官仪在唐太宗至高宗前期显赫一时,有过一段显荣的经历,但因为武则天使人罗织上官仪谋反之罪而使其下狱致死,以致与其子上官庭芝一同被杀,上官婉儿也就被没入宫廷。这是致使上官氏家族毁灭崩溃的一大悲剧。然而机缘巧合,上官婉儿入宫之后,因其才华得到武则天的欣赏,又因其运转政治的能力而逐渐掌握后宫的大权,直至中宗时由婕妤到昭容,达到正二品的显要官职。然而她又处于宫廷斗争极其尖锐复杂的旋涡之中,在唐隆政变之中被杀,酿成了最后的悲剧性结局。死后还因为太平公主的关系,得到了朝廷重视的极高规格的葬礼,标志着死后的显荣。要撰写这样人物的墓志,非大手笔者难以承当。
《上官婉儿墓志》并没有完整地叙写她一生的事迹,只是重点写两个方面的内容。第一是突出其家世。她的远祖为高阳氏之后,子为楚上官大夫,此为得姓之由来;女为汉昭帝皇后,突出其先祖的女性系脉曾经有过的皇后身份,与上官婉儿的昭容身份前后呼应。曾祖上官弘,祖父上官仪都是官位较显声望甚隆的人物,父亲上官庭芝因与上官仪同时被杀故官位不高,但也因上官婉儿而追赠至黄门侍郎、天水郡开国公.食邑三千户。这都重在突出其显赫的家世。第二是叙述其后期在政治斗争中的表现。叙述政治表现时,跳过武则天时期的经历,从墓志称“先皇拨乱返正,除旧布新”,可见政治的翻覆造成时事的巨变,故而墓志主要叙述其在中宗时对待韦后专权的经历。同时墓志通过对上官婉儿死后葬仪的叙述突出太平公主的表现。这些事实的取舍和详略的安排,从一些侧面表现出当时动荡的后宫政治对于个人命运的巨大影响。上官婉儿死后,玄宗令人收其诗笔,编成文集二十卷,又令张说为之作序。张说还作《昭容上官氏碑铭》,相互类比与印证,《上官婉儿墓志》亦应出于当朝著名文 人士大夫之手。
上官婉儿因为政治事件招致被杀的结局,而墓志因为尊体的需要往往是正面叙述墓主的事迹,故而上官婉儿之死,作者运用曲笔加以表述。志云:
皇太子冲规参圣,上智伐谋,既先天不违,亦后天斯应,拯皇基于倾覆,安帝道于艰虞。昭容居危以安,处险而泰。且陪清禁,委运于乾坤之间;遽冒钴锋,亡身于仓卒之际。
在正面歌颂李隆基的基础上,对上官婉儿被杀的结局只用了“亡身于仓卒之际”进行委婉的表述。
上官婉儿之死,史书记载较为明确。《旧唐书·上官昭容传》载:“及韦庶人败,婉儿亦斩于旗下。”《资治通鉴》则云:“及隆基入宫,昭容执烛帅宫人迎之,以制草示刘幽求。幽求为之言,隆基不许,斩于旗下。”
因为运用曲笔,仅说明其死在“仓卒之际”,故而没有记载其具体时间,这可以同新出土的《大唐故勃逆宫人志文并序》相参证:“期以唐隆元年六月廿三日,先危今上圣躬,并及太平公主。皇太子密闻其计,先难奋发。以其月廿日,挺身鞫旅,众应如归。七庙安宁,群凶殄灭。宫人以其夜死。这就是安乐公主墓志,因其被追贬为“勃逆宫人”,故撰写墓志时不需要曲笔。这在新出土的其他墓志中也有所表现,如《集州刺史丁元裕墓志》:“孝和中兴,书玉册,留内宴,仍赐绢百匹。诸王玉册、功臣及卿相告身,多是公书,时人以为妙绝。
景云中诛逆有功,加朝散大夫、上柱国。今上春宫赋诗,欲闻太上,知公擅书,诏于殿下缮写,揽而褒美,赐宴并赉绯细绫十匹。”所谓“诛逆”是指景云中平定韦后之乱而诛杀韦后和安乐公主,这在当时的墓志中是不需要曲笔的。
墓志运用曲笔,实际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春秋笔法”。这是中国历史叙述的一种传统和笔法,体现出为尊者讳、为亲者讳、为贤者讳的用意,将具体事实通过隐晦的文字和婉转的文笔表达出来。墓志因为死者讳的需要,这种笔法更表现出超越一般史书的特殊性,我们称之为“曲笔”。
曲笔是唐代墓志中较为特殊的现象,也是针对特殊人物所用的特殊笔法,我们由《上官婉儿墓志》引发而加以申述。唐代墓志对于墓主由于政治原因被处死或不正常死亡者往往采用曲笔。总体而言,就内容方面,有关于宫廷事件的曲笔、关于党争的曲笔等;就手法方面,有通过隐语表现、通过用典表现、避重就轻以回避事实等等。略举五个实例加以印证:
1.《永泰公主墓志铭》:“珠胎毁月,怨十里之无香;玉尊凋春,忿双童之秘药。女娥席曲,乘碧烟而忽去;弄玉箫声,入彩云而不返。呜呼哀哉!以大足元年九月四日薨,春秋十有七。”按史书曾记载永泰公主的死因,《旧唐书》云:“太子男邵王重润及女弟永泰郡主窃言二张专政。易之诉于则天,付太子自鞫问处置,太子并自缢杀之。”这里的“郡主”就是永泰公主。《书》云:“(大足元年)九月壬申,杀邵王重润及永泰郡主、主婿武延基。”《资治通鉴》则言:“太后春秋高,政事多委张易之兄弟,邵王重润与其妹永泰郡主、主婿魏王武延基窃议其事。易之诉于太后,九月壬申,太后皆逼令自杀。”不管是自杀还是被缢杀,都是因武则天时期政治因素而不正常死亡。中宗即位之后,追封为“永泰公主”重新厚葬,对于这样的死因当然不便在墓志中直接表现,故用“珠胎毁月”(即难产)以暗示其死。又志文中“自蛟丧雄鳄”、“槐火未移”则是通过典故的运用以暗示其夫武延基被杀的结局。
2.《雍王李贤墓志》:“摇山落构,望苑摧基。一坠卯精,永托辰尾。文明元年二月廿日,薨于巴州之别馆,春秋卅有一。”又《大唐故雍王赠章怀太子墓志铭》云:“贾生赋,虽坦怀于化物;孝章愁疾,竞延悲于促龄。以文明元年二月廿七日,终于巴州之公馆,春秋卅有一。”
据新、旧《唐书·章怀太子传》,文明元年,则天临朝,令左金吾将军丘神绩往巴州检校贤宅,以备外虞。神绩遂闭于别室,逼令自杀。对于被杀的情况,有关李贤的两方墓志铭并没有直接点明。
3.《刘祎之墓志铭》:“然以口府幕,兼崇定策之功;久掌丝纶,遂迫奸臣之忌。奄罹冤酷,上诉无因。以垂拱二年八月十二日舞于汉阐宏业里之私第,春秋五十七。”[对于刘祎之的死因隐而不详。考《旧唐书·刘祎之传》:“后祎之尝窃谓风阁舍人贾大隐曰:‘太后既能废昏立明,何用临朝称制?不如返政,以安天下之心。大隐密奏其言,则天不悦,谓左右曰:‘祎之我所引用,乃有背我之心,岂复顾我恩也!垂拱三年,或诬告祎之受归诚州都督孙万荣金,兼与许敬宗妾有私,则天特令肃州刺史王本立推鞫其事。本立宣敕示祎之,祎之曰:‘不经凤阁鸳合,何名为料天大怒,以为拒捍制使,乃赐死于家,时年五十七。”是刘祎之为武则天赐死于家,而其子刘扬名为其父的声誉在撰写墓志时采了曲笔隐讳的方式。
4.《王庆洗墓志铭》:“君无嗣,长女适同州司户参军陇西李先。次女先亡。次适清河崔兴嗣。”这里的“次女先亡”表现得过于隐晦,考《书·来俊臣传》:“始王庆洗女适段简而美,俊臣矫诏强娶之。它日,会妻族,酒酣,(卫)遂忠诣之,阍者不肯通,遂忠直入嫚骂,俊臣耻妻见辱,已命驱而缚于廷,既乃释之,自此有隙,妻亦惭,自杀。简有妾美,俊臣遣人示风旨,简惧,以妾归之。”
可见,太原王庆洗之女在武则天时逼嫁于酷吏来俊臣。该女先嫁段简,因有美色,被来俊臣逼嫁。由此,卫遂忠公开搅乱宴席,致使王氏家族蒙羞,结果王女自杀。墓志仅用“次女先亡曲笔带过,亦旨在维持家声。
5.《陈希烈墓志铭》:“太师属元凶放命,大口滔天,剥丧鸿猷,栋折榱坏。不然者,我太师侍讲紫极,清论皇风,则张禹、胡广之俦,曷足为盛!呜呼!使八十之年,遭遇否理,为述何伊,且封且树,略志伊何,或当永固。”所言其死因相当隐晦,《旧唐书·陈希烈传》载:禄山之乱,与张堆、达奚询同掌贼之机衡。六等定罪,希烈当斩,肃宗以上皇素遇,赐死于家。”
《书·陈相贼。后论罪当斩,肃宗以上皇素所遇,赐死于家。”[3](P35因陈希烈在安史之乱中担任伪官,乱平后被赐死于家,墓志没有直言,采用隐峋的笔法。
一般而言,盛唐以前的墓志,很少题署撰者姓名,《上官婉儿墓志》也是如此。但这方墓志文学性很强,无疑出于朝廷大手笔之手。
有唐代尤其是初盛唐时期,朝廷公文都以骈体为主。墓志虽不完全属于公文类别,但朝廷重要人物的墓志或朝中堪称大手笔的重要文学家撰写的墓志也大多以骈体为主。《上官婉儿墓志》从整体上看,就是运用骈体以构建文章格局的。文章除了其先世所历官职的部分文字用散文叙述之外,无论是序文还是铭文,都是骈体。如墓志的前半记载上仪官职之后的评述:“波涛海运,崖岸山高,为木则揉作良弓,为铁则砺成利剑。采抵殚于糟粕,一令典籍困穷;错综极于烟霞,载使文章全盛。至于跨蹑簪饬,谋猷庙堂,以石投水而高视,以梅和羹而独步,官察府佐,问望相趋,麟阁龙楼,辉光递袭,富不期侈,贵不易交。生有令名,天书满于华屋;没有遗爱,玺诰及于穷泉。”文字上通体属于骈体,并以四六句式为主,将上官仪的政治,学术、文学和文化的功绩展示出来。对于家世的叙述是在官历的记述之后再行骈体的概括与评价。墓志的后半部分对于上官婉儿的叙述和评价,都是采用骈体行文的。直到序文的末尾都是典型的四六骈文。
墓志对于上官婉儿本身,主要叙述其两件事:一是中宗在世时对于韦后的态度,二是唐隆政变时的具体表现。尤其是前者,主要通过具体的细节以描写其对于重大政治事件的态度。志文描写其谏立皇太女之事云:
以韦氏侮弄国权,摇动皇极。贼臣递构,欲立爱女为储;爱女潜谋,欲以贼臣为党。昭容泣血极谏,扣心竭诚,乞降纶言,将除蔓草。先帝自存宽厚,为掩瑕疵,昭容觉事不行,计无所出。上之,请趟伏而理,言且莫从;中之,请辞位而退,制未之许;次之,请落发而出,卒为挫纫;下之,请饮鸩而死,几至颠坠。先帝惜其才用,悠以坚贞,广求入膝之医,才救悬丝之命,屡移融魄,始就痊平。表请退为婕好,再三方许。
这段文字记载上官婉儿对于韦后欲立皇太女之事,持坚决反对的态度,并将上官婉儿的刚强、果敢、机智﹑决断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对于唐隆政治本身,因为事涉非常,加以上官婉儿横死的结局,不便对其细节作过多的记述,故而采取曲笔方式表现,可见墓志的作者在行文过程之中是应势而变化的。
细读志文,感受到全篇是整饬典雅的骈体文字,但又不落俗套,在整饬中求变化,在典雅中显精致,将关涉唐代重大历史事件的关键人物有血有肉地呈现在读者面前。首先,四六句式作为文章的主体句式。如四字句式:“官察府佐,问望相趋,麟阁龙楼,辉光递袭,富不期侈,贵不易交。”六字句式:“采才殚于糟粕,一令典籍困穷;错综极于烟霞,载使文章全盛。”而更多的是四六交错句式,如描写上官庭芝:“落落万寻之树,方振国风;昂昂千里之驹,始光人望。”访以荒陬,无复藤城之榇;藏之秘府,空余竹简之书。”描写安乐公主之逆:“贼臣递构,欲立爱女为储;爱女潜谋,欲以贼臣为党。”描写上官婉儿之死:“龟龙八卦,与红颜而并销;金石五声,随白骨而俱葬。”
其次,在注重对仗的基础上采取递进方式行文。如志文叙述上官婉儿极谏的方式:“上之,请摘伏而理,言且莫从;中之,请辞位而退,制未之许;次之,请落发而出,卒为挫蚓;下之,请饮鸩而死,几至颠坠。”层次是上、中、下三种,而三个层次的句式都是“二、五、四”的固定格式。再次,铭文既整饬而又富于情感的变化。铭文部分由两段四字句构成:其一是表现墓主显赫的家世传承,“公侯相继”和“宫闱以得”而“若合符契”;其二是抒写墓主死后的哀婉感伤,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抒情的语调通过整饬的文字出之,更具感人意味。序文侧重于上官婉儿家世,故铭文的第一段重在家世的显赫和传承;序文侧重于中宗拨乱反正及与之相关的唐隆政变的描写,故铭文的第二段重在对于上官婉儿之死的感伤和叹惋。
中国文学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与政治紧密联系,在这样的联系中,特殊的政治人物又成为重要的关节点,从中体现出的家族特征又影响文学史的演进历程,初唐的上官氏家族无疑是非常典型的。
上官氏家族从上官弘到上官婉儿四世,政治上都是不幸的,而文学上却是幸运的。以上官仪为代表的“上官体”在当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也奠定了上官仪的诗坛宗主地位,上官婉儿则是初唐诗风转变过程中的代表性人物,同时又体现了祖孙四代在文学上的修为,文学发展的政治背景和家族因缘在此得到了集中的体现。
《上官婉儿墓志》本身也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就传记文学而言,剪裁非常特别,通过家世的叙写及政治斗争中表现的描述,把这位复杂人物的成长历程和性格凸显出来。
同时,这样一位悲剧性政治人物的一生,如果客观写实的话,又会触犯政治忌讳和墓主声誉,因而作者巧妙地采取了曲笔的表现方式。这种曲笔和史书叙事的“春秋笔法”相似,是墓志尊体的需要,也是为死者讳的需要,因而在特殊政治人物的墓志中较为常见,这种“春秋笔法”也表现出超越一般史书的特殊性。
就墓志的文学表现而言,则重在运用骈体构建文章格局,关注细节彰显人物性格,重视整饬锤炼语言文字,成为一篇富有文学内涵的政治人物墓志。
参考文献: 上官氏家族与初唐文学——兼论新出土《上官婉儿墓志》的文学价值 来自大唐的秘密 上官婉儿墓考古解读 《唐昭容上官氏墓志》及其相关问题”学术研讨会纪要 上官婉儿 -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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