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渔场130606你有没有站在镜子前面,精心搭配半天,又全部推翻,随手套上一件卫衣,打算“破罐破摔”的情景?
有人把它称作“钝感力穿搭”,这种身边有啥穿啥的随性,不用思考如何在身上堆砌logo或者惹眼的单品让人另眼相看,只为穿出自己的心情,其底层逻辑同样是“拒绝内耗”吧。
英国版《VOGUE》时装总监曾经把卫衣比作 “躁动的少年”,有种灵气与冲劲儿。
还记得《孤单又灿烂的神:鬼怪》那部剧中的金高银么?学生时代的她大部分时候都穿着帽衫,那种毫无精心粉饰,
时尚学术派指出过,英文的连帽衫(hoodie)词根来自于hod(灰浆桶的意思),所以连帽衫也指代了工人。的确,现代意义上的连帽衫早期是Champion发给工人的福利,帽子的设计适合为室外工作遮风挡雨。与此同时,它也和美国高中合作为学生制作校服,为了让学生在户外运动中保暖,厚棉连帽运动衫成了足球运动员和田径运动员抵御糟糕天气的训练标配。1950年代,常春藤的学生们开始将学校或球队的名字印在卫衣胸前。在青年文化中的流行,给卫衣此后进入流行文化奠定了基础。
70年代后,卫衣的“街头”标签开始成形。与朋克那种标新立异不一样,他们选择连帽衫不是为了表明身份,正相反,他们是为了隐藏身份。70年代,嘻哈文化在纽约街头繁荣。一入深夜,街头涂鸦者们就开始活跃在火车站、桥洞下、废弃工厂,试图在任何一面空白墙壁上留画不留名。
哪怕后来涂鸦已经被归为现代艺术的范畴,这群街头艺术出身的“新贵”仍然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被Artnet网站评为十大最热搜艺术家之一的亚历克·莫诺玻利(Alec Monopoly)只要被曝露在聚光灯下,就以方巾遮面,戴着高筒帽,打扮成游戏《大富翁》中莫诺玻利先生(Mr. Monopoly)的样子。他表示,“做街头涂鸦,很多时候要躲避警察,遮住脸更易于减少麻烦。”
不得不感慨,时代是最好的滤镜,现在的滑板和路冲爱好者一个个都被认为是潮人,可当时他们到哪都是扰乱秩序的“不速之客”。
80年代,在滑板公园让位给绿地和停车场之后,滑板爱好者们只能偷偷溜进别人家的花园,在干涸的泳池中玩起了创作。亚文化的“底层逻辑”是相通的,这些所谓“局外人”越被主流文化不待见,就越以圈子的反叛为豪,从而更加紧密的联结。同样硬核的朋克音乐戳中了滑板少年的不羁。“这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两种亚文化交织在一起。突然之间,愤怒的音乐来到了滑板的世界,两个局外人相遇了。”一位专注极限运动领域的作者曾对《Rolling Stone》说。
从纽约街头的涂鸦艺术家、滑板爱好者,到那些上台必须要把头埋在帽子里的说唱歌手们,连帽衫日益成了街头文化的符号。
然而,卫衣之所以成为生活方式的态度标签,还需要借助于运动装、街头风格与时尚的互相渗透。1980年代设计师Norma Kamali著名的运动衫系列,让连帽衫成功“潜入”了女士的衣橱。而后,Tommy Hilfiger 和 Ralph Lauren以“常青藤风格”之名,把卫衣从高中校服和街头的语境中解放了出来。
多年前,外媒采访英国女演员凯拉·奈特莉的时候,她谈起了一个小八卦。图灵传记电影《模仿游戏》上映时,作为电影女主角的她被邀请到硅谷富豪的电影趴。
盛装出席的奈特莉发现自己非常突兀,因为在场的其他人都穿着帽衫。别看这些人穿着随意,其中一个人递上名片说,“如果你想看宇宙飞船,可以联系我”。
布林、扎克伯格等硅谷巨富的穿着习惯一直是媒体和传记作者喜欢着重刻画的细节,毕竟帽衫、T恤和和他们的亿万美元身家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正因为硅谷的男人们迷上了连帽衫,《纽约时报》曾报道过一场有趣的讨论:硅谷的女人在工作时应该穿什么衣服,才看起来“漂亮但聪明,还不用力过猛”?答案很难像帽衫那么一致了。
作为对全年龄段、全身材类型都具有高适配性的一件单品,卫衣同牛仔裤一般是设计师装作语汇中,可奢华、可低调的存在。
在Dior Men 2022秋冬系列中,有一件“花仙男”卫衣,上面缀满了手工缝制的玫瑰与铃兰花,价格也是只“可远观”的级别。
而在Miu Miu 2023秋冬系列中,它让秀场穿搭回归日常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在黑色、白色、灰色或是驼色的毛呢与皮革面料间,将温和贯彻到底。在Balenciaga Resort “Capital B”系列中,华丽风格的长袍连身裙则红色和银色点缀其中,而基础款的打底连帽衫令穿搭更具有法式日常的氛围感。最让人耳目一新的是Loewe 2023的T台上,卫衣的“像素”即视感巧妙讽刺了蜂拥而上的“数字时尚”,meme与流行艺术的界限也变得日益模糊。
:外搭西装或是风衣既能凸显层次感,又能满足城市通勤;下半身正装裤和卫裤的切换,可以适应不同场合的穿着需求。
字母卫衣加上一条骑行裤,早在三十多年前的英国,就已经被戴安娜王妃亲身示范了。
有人热衷于字母卫衣,试图在社恐的时候让“卫衣替我说话”;还有人喜欢它是因为,这种随性的穿着,透露出阅人无数后返璞归真的平和。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很多公开但没有着装要求的场合,大人物普遍倾向让自己穿得更“平易近人”一些。威廉王子和凯特王妃访问加拿大的时候,就穿过情侣红卫衣。即使它看起来很随意,但实际上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随性,至少看起来随性,有时候十分必要。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行为法典编纂者巴尔达萨雷·卡斯蒂廖内,给绅士们写过一本普及社会礼仪的纲要《廷臣论》。
如果想要追求上好的礼仪,就必须具有优雅(la grazia)的风范;如果要礼仪臻于完美,还要带上一点他称之为“随性”(sprezzatura)的风度。
“随性”在英文中常常被曲解为 “漫不经心”,但它可不全然意味着疏于考虑,有时候恰恰相反,是一种看起来自然而然的故意而为。
在时尚评论人、畅销书作者G.布鲁斯·博耶看来,经过深思熟虑的漫不经心和漠不关心,恰是为了掩饰努力的能力——刚好是装模作样的反面。
那些精心搭配的人未免让人觉得努力得太明显了,越是一丝不苟的苛求和恪守,越缺乏安全感。
难怪丹蒂主义的代表性人物布鲁梅尔曾在一首自嘲的十四行诗里坦白:我的领饰,当然,就是我最在乎的事物,它象征着我优雅的尺度,每个早上,我都要忙上好一阵子,让它看上去像是匆匆而就的样子。布鲁斯·博耶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心想,“你看起来这么棒,却表现得毫不费力,甚至毫不知情,这真是让人想起来就恼怒。”
卡斯提廖内认为这一“普适原则”的重要性在于,大多数人都愿意相信细微的过失会掩盖伟大的成就,事实上,并非如此。就像作家南希·米德福德(Nancy Mitford)说过的那句话:“所有美好的房间都有粗疏之处。”
同理也适用于一个人的着装风格。随性的风度曾经是一种公共生活中关于审美与风格的错效应,折射出品味与身份;
而今,随性更像是一种“解毒剂”,每一个自洽的人都能通过这种轻松,掩盖生活中的困难、障碍和费力,营造出不经意的熟练之感,这不正是中年人的日常写照嘛。
就像18世纪英国诗人亚历山大·波谱说的:真正的流畅舒适来源手艺术,而非侥幸,就像学过舞蹈的人才能够动作得自然轻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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